实验室的红色警报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亮起时，沈墨白正趴在全息投影台前调整玄鸟战机的推进参数。
他的白大褂前襟沾着咖啡渍，是两小时前风允诺硬塞给他的那杯冰美式——她总说咖啡因能让他的脑波活跃度提升3%。
“检测到未授权设备接入局域网，来源定位3号材料库通风管道。”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，沈墨白的指尖在操作台上顿住。
他记得三天前的安全会议上，张博士刚提议过要给材料库加装新风系统，理由是“防止稀有合金氧化”。
“调出近一周材料库监控。”他声音发沉，指节抵着下巴。
超维系统的蓝光在镜片上投下冷冽的光斑，全息屏里开始快速播放监控录像——穿白大褂的身影在货架间走动，凌晨两点十七分，那个身影突然抬头，对着通风口的方向推了推眼镜。
是张博士。
沈墨白的后槽牙轻轻咬合。
这个在团队里待了七年的老科研，上个月主动申请负责YZ - 7耦合器的抗振测试，当时他还拍着对方肩膀说“老张最稳”。
可现在再看监控里那个动作——推眼镜的频率比平时快了0.3秒，是他在国安局培训时学过的“信息传递预备动作”。
“调出张博士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。”他对着空气说出指令，系统立刻弹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。
最下方一条加密短信在凌晨一点零七分格外刺眼，发送对象是个显示“己注销”的卫星号码，但地址码前缀……是美国五角大楼专用的量子通讯频段。
沈墨白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。
他想起三天前张博士递来的测试报告，YZ - 7耦合器的抗振阈值写着210Hz，可自己用超维系统复核时，实际数值明明是235Hz。
“数据显示127%？”前晚会议上老周的质疑声突然在耳边炸响，原来所谓“新调试参数”，不过是张博士故意调低阈值，好让西方势力误判玄鸟战机的极限性能。
“启动测试计划。”他摸出兜里的银色U盘，那是风允诺亲手做的干扰器。
今天下午他故意把一份“新型反导系统核心算法”的加密文档放在张博士的工位，文档里的关键数据全是超维系统生成的陷阱——如果对方真的叛变，现在应该己经开始上传了。
晚上十点，实验室只剩张博士的工位还亮着灯。
沈墨白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，看着监控画面里的身影频繁瞥向门口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。
五分钟后，张博士突然起身，将一张微型储存卡塞进袖管，转身时碰倒了保温杯，褐色液体在地毯上晕开——和三天前材料库通风口的咖啡渍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收网。”沈墨白对着耳麦低语。
深夜的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张博士住所的防盗门锁在零点零五分被无声开启。
沈墨白站在客厅中央，看着对方穿着皱巴巴的睡衣从卧室冲出来，眼镜歪在鼻梁上，脸上还沾着压痕。
“小沈？这么晚……”
“张博士。”沈墨白打断他的话，将全息投影仪放在茶几上。
监控画面里，通风管道的设备、工位上的储存卡、加密短信的数据流依次闪过，“解释一下这些？”
张博士的喉结动了动，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他后退两步撞翻了茶几，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脆响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说我女儿的病……”他突然跪坐在碎片里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三年前小芸查出白血病，美国那家医院说要特效药，要五千万……我签了保密协议，可后来他们要的越来越多……”
沈墨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记得张博士女儿的生日会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曾拽着他的白大褂问“叔叔的战机能不能飞月亮上”。
此刻客厅墙上还挂着小姑娘的画作，歪歪扭扭的“祝爸爸早点回家”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“所以你就把YZ - 7的参数改低？”他的声音发颤，“你知不知道如果玄鸟战机在实战中因为抗振不足解体，会有多少飞行员送命？”
“我没想害自己人！”张博士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裤脚，“那份假数据是他们逼我传的，我、我在里面动了手脚，真正的阈值……真正的阈值我藏在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沈墨白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，对门外使了个眼色。
两名穿便衣的国安人员走进来，给张博士戴上软质约束带。
男人在被带走时突然抬头，眼泪糊花了镜片：“求你们……别告诉小芸……她明天要复查……”
客厅重新陷入寂静。
沈墨白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纸，小姑娘用蜡笔涂的星星歪歪扭扭，却在纸角画了个戴眼镜的大人，旁边写着“最厉害的爸爸”。
他的喉咙发紧，将画纸轻轻放回相框，转身时瞥见茶几底下露出半截银色储存卡——那是张博士刚才慌乱中掉落的。
超维系统的扫描结果在凌晨两点零七分弹出：储存卡里除了伪造的参数，还有张博士偷偷记录的西方势力联络方式，以及一段语音。
“……如果我暴露了，这段录音就当投名状。他们给的特效药是假的，小芸的骨髓配型在中华骨髓库有匹配，我早该相信自己的国家……”
沈墨白关掉投影，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在桌面，照见他白大褂上那枚“南天门计划”的徽章，金属边缘泛着冷光。
他摸出手机给风允诺发消息：“叛徒找到了，明天凌晨三点紧急会议，带核心组成员。”
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他泛红的眼眶，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作响，指针即将指向两点半。
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——神灵机甲的动力炉参数需要最后确认，而异次元生物的照片还锁在保密柜里，在月球背面凝视着地球。
窗外忽然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，沈墨白走到窗边，看见国安局的车尾灯消失在巷口。
风允诺的消息回复过来：“知道了，我让老周把机甲设计图调出来。”
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，金属表链贴着皮肤的触感让他清醒过来。
该准备了，他想，无论是应对西方的阴谋，还是月球背面的未知，都需要更锋利的剑。
客厅的挂钟敲响两点半，沈墨白转身走向书房，那里的全息投影台正亮着幽蓝的光，等待他输入新的指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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