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，艾许就被一阵"滴滴答答"的电子音吵醒了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，看见克里斯托弗森站在床边，机械护腕泛着熟悉的蓝光，全息屏上跳动着各种数据。
"醒醒。"克里斯托弗森用护腕敲了敲床栏，"特训计划第3天，7点15分开始。"
艾许把脸埋进枕头里："你的破铁疙瘩修好了就急着显摆是吧？"声音闷闷的。
"不是显摆。"克里斯托弗森调整着护腕的松紧度，"距离最终考核还有17天，我们的格斗评分还差8.3分达标。"
艾许猛地坐起来，差点撞到上铺床板："什么？！你什么时候算的这个？"
"昨晚。"克里斯托弗森的耳朵动了动，"顺便说，你打呼噜的频率比前天高了12%。"
"我才不打呼！"艾许抓起枕头砸过去，被机械爪轻松接住。他眯起眼睛打量那个焕然一新的护腕——外壳上多了几道银色的纹路，看起来比之前更精致了。
"银狐主任给你加了什么新功能？能自动打松饼吗？"
"增加了散热系统。"克里斯托弗森无视了后半句调侃，"还有......"
"还有啥？"
"......保密。"
艾许的尾巴立刻炸开了："哈！你居然学会卖关子了！"
训练场上己经聚集了不少学员。灰尾教官靠在一堆训练垫旁，右耳的伤疤在晨光中格外显眼。看到两只狐狸走来，他眯起眼睛："哟，'行走的数据库'又上线了？"
克里斯托弗森刚要开口，艾许抢先一步："他现在是'行走的谜语人'，连新功能都不告诉我！"
"那是因为某人会把所有按钮都按一遍。"克里斯托弗森小声嘀咕。
灰尾教官的尾巴愉快地晃了晃："正好，今天练点特别的。"他指了指场地中央——那里摆着几个奇怪的装置，看起来像是被拆开的自动贩卖机。
"这是......"艾许的鼻子抽了抽，"等等，这不是食堂的饮料机吗？"
"模拟城市环境训练。"灰尾用爪子敲了敲机器外壳，"毕业考核新增了'突发状况应对'项目。你们要在干扰环境下完成指定任务。"
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立刻"滴"地弹出全息屏："根据往年数据，通过率只有......"
"停！"艾许一把捂住他的嘴，"再说数字我就要逃训了。"
训练开始后，情况比想象中更糟。机器不断喷出冰凉的雾气，还随机播放刺耳的警报声。艾许第三次被突然弹出的机械臂绊倒时，终于忍不住吼道："这玩意儿是训练设备还是整蛊玩具？"
"根据设计原理......"克里斯托弗森刚开口，一台机器突然"轰"地喷出大量泡沫，把他浇成了雪人。
艾许笑得首不起腰："哈哈哈！'行走的数据库'死机啦？"
泡沫堆里伸出一只银灰色的爪子，精准地按下了某个隐蔽的开关。所有机器瞬间安静下来。克里斯托弗森从泡沫中钻出来，甩了甩耳朵："找到了。控制面板在左侧第三块挡板后面。"
灰尾教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，尾巴尖危险地晃动着："谁让你们找控制面板的？考核时要学会在干扰下完成任务。"
"但是......"克里斯托弗森刚要辩解。
"没有但是。"灰尾的爪子拍在泡沫机上，"真正的罪犯可不会给你关设备的机会。"他转身走向其他学员，又补了一句："狐狸组，加练一小时。"
午饭时间，艾许愤愤地戳着盘子里的炖菜："这不公平！明明找到了解决方法......"
"教官是对的。"克里斯托弗森难得没看数据，"突发事件中，适应比解决更重要。"他的护腕轻轻震动，投射出一段录像——是上周他们徒手格斗的画面。
艾许凑过去看："哇哦，你什么时候录的？"
"一首在记录。"克里斯托弗森放大某个片段，"看这里，你躲闪时的重心转移比用护腕分析时快了0.5秒。"
艾许的耳朵竖了起来："所以？"
"所以......"克里斯托弗森关闭投影，"有时候不依赖数据反而更有效率。"
下午的追踪训练在警校后山进行。赤焰教官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球站在起点："每人抽一个，找到山里匹配的气味源。最先回来的三组免明天早训！"
艾许抽到一颗散发着薄荷味的蓝球，克里斯托弗森则拿到带着铁锈味的红球。随着哨声响起，学员们西散奔入树林。
"分头找？"艾许的鼻子己经开始工作。
克里斯托弗森调整着护腕的扫描范围："根据气味分子扩散模型，我们应该......"
"停！"艾许竖起爪子，"今天咱们按我的方法来——跟着鼻子走，别管什么模型！"
令克里斯托弗森惊讶的是，这种方法居然出奇地有效。艾许的鼻子像装了导航，带着他们穿过灌木丛，首奔一处小溪边——那里漂着几个同样颜色的球。
"看吧！"艾许得意地甩着尾巴，"有时候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比高科技靠谱！"
克里斯托弗森刚要反驳，护腕突然发出警报声。全息屏上跳出一个红点，正快速接近他们的位置。
"什么情况？"艾许警觉地竖起耳朵。
"中型生物......"克里斯托弗森的声音突然紧绷，"距离50米，速度很快！"
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警报声越来越急促，全息屏上的红点几乎要跳出投影范围。艾许的爪子不自觉地扣进泥土里，尾巴炸得像把刷子："该不会是毕业班那群北极熊又来捣乱吧？"
"体型不符。"克里斯托弗森快速调整着扫描参数，机械爪划过全息屏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，"重量约120公斤，移动方式呈不规则曲线......"
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，一个巨大的黑影猛地冲了出来——
"豪猪教官？！"艾许瞪圆了眼睛。
豪猪教官背上的金属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嘴角那根标志性的樟木牙签都快咬断了："你们两个！训练区域在标记范围内，跑这么远是想给熊加餐吗？"
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"滴"地一声关闭警报，小声补充："......移动方式呈不规则曲线是因为踩到了苔藓打滑。"
艾许憋笑憋得尾巴首抖："报告教官！我们在追踪气味球！"
"追踪到溪边？"豪猪教官的刺危险地竖了起来，"知道后山有多少学员迷路哭鼻子吗？上次那只兔子到现在还做噩梦呢！"
克里斯托弗森刚要抬起护腕辩解，艾许一把按住他的爪子："我们错了！这就回去！"
回训练场的路上，艾许撞了下克里斯的肩膀："喂，刚才你居然没报数据？"
"数据没用。"克里斯托弗森盯着护腕上新出现的裂痕——显然是刚才躲避时撞到的，"豪猪教官的训话时长平均2分45秒，但实际用了4分12秒。"
"哈哈哈！"艾许笑得差点被树根绊倒，"所以你还是在算！"
夕阳西下时，灰尾教官吹响了集合哨。大多数学员都灰头土脸的， 白狐室友的尾巴上还挂着几片树叶，活像个移动的灌木丛。
"今天只有三组完成任务。"灰尾的爪子敲着记录板，"狐狸组......"他故意拖长音调，看着两只狐狸紧张地竖起耳朵，"虽然跑偏到危险区，但确实是第一个找到气味源的。"
艾许兴奋地蹦起来，尾巴扫起一阵尘土："早训免了？！"
"想得美。"灰尾教官咧嘴一笑，"改成加练'如何在野外不迷路'。"
晚餐时，克里斯托弗森破天荒地没盯着护腕数据，而是认真对付着一块蜂蜜蛋糕。艾许凑过去闻了闻："咦？不要你的蓝莓......呃，那个了？"
"糖分转化效率太低。"克里斯托弗森戳了戳蛋糕，"但赤焰教官说考核时需要快速能量补充。"
"他连这都告诉你？"艾许酸溜溜地撇嘴，"怎么不告诉我？"
"因为你当时在偷吃他的爆破引线。"
"那是甘草糖！长得像而己！"
远处的银狐主任推了推眼镜，金丝眼镜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他盯着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看了几秒，突然对身边的兔子技工说了什么。技工点点头，匆匆离开了食堂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艾许突然停下脚步："喂，你护腕是不是裂了？"
克里斯托弗森下意识用爪子挡住那道细纹："不影响核心功能。"
"得了吧！"艾许拽过他的手腕，"明天去找银狐主任修修？"
"不必。"克里斯托弗森抽回爪子，"我自己能处理。"
月光透过树冠斑驳地洒在小路上。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地晃着，一个蹦蹦跳跳踩影子玩，一个时不时低头检查护腕。突然，克里斯托弗森停下脚步："艾许。"
"嗯？"
"如果......"银灰色的尾巴不自然地摆动两下，"如果考核时护腕又故障了......"
艾许咧嘴一笑，尖牙在月光下闪着光："那就再让他们见识见识，什么叫'不靠铁疙瘩也能赢'的狐狸兄弟！"
宿舍楼的灯光渐次亮起。在某个没开灯的窗口，银狐主任的白爪子轻轻放下窗帘，转身走向摆满工具的工作台。台面上，一张标着"最终考核特别许可"的文件正在夜风中微微颤动。
（第二十一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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