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里坤贸易点兴起之后,闻讯而来的瓦剌牧民顿时被堆成山似的货物震惊了。
他们以前买口铁锅都跟得了个宝似的,哪里见过那么多品类的商品?
塞国商人的精神风貌也令他们感到稀奇。
这些人个个穿着厚厚的棉服,戴着手头、帽子,反正看上去花里胡哨的。
每个商家的摊位边上蹲着个大号煤油炉,烤火、烧水、烫酒、做饭,全都用这个。
给牧民的感觉,塞国人太会享福,过得是神仙似的日子。
当然了,最令人吃惊的还是商品价格。
50斤一袋的白面只要5毛钱!
当然了,刚开始瓦剌人对塞国的5毛钱是没啥概念的,但那雪白的面粉根本令他们不敢想,很多人都忍不住想上手摸一下。
一些摊主干脆就让小厮盛了一碟白面,给瓦剌人摸着过瘾。
这还不算,那面口袋竟然是上好的白布做的!要知道这时候布匹是可以当货币用的,有些牧民听说买面送面口袋时,己经激动地在心里盘算,可以用面袋子给孩子做新衣服了。
还有一种金黄色的面粉,听说是玉米面,一袋子只要3毛钱!
牧民很少能吃到碳水,因为中原王朝与北方蛮族大部分时间都是敌对关系,边贸往来本就处处受限。加上交通不便利,流到草原的粮食非常少。
所以草原牧民的生活水平也是在温饱线徘徊,多数以奶制品加上野菜野果这些食物。吃肉总归是件奢侈的事,台吉老爷们也不可能顿顿吃肉啊。
不过他们很快就弄清楚了商品价格,塞国商人的队伍一般都有蒙古伙计,像考察团的蓝牙也帮着商家与牧民交流。
有同胞在,很多事情就容易沟通了。
塞国商人也挂起牌子,从牧民手里收购货物。包括牛羊马匹等牲口,皮毛,没了。
眼前对塞国人有用的就这些。
一口活羊的收购价只有几块钱,取决于羊的大小和健康情况,差不多三块到五块钱的样子。
整张的羊皮可以卖4毛钱,羊毛也是可以卖钱的,不过塞国人给的收购价也不高,差不多百斤羊毛给一毛钱。
但这足以令牧民们欢天喜地了。
一张羊皮就能换50斤玉米面还不止,甚至可以白得一块布!
只需要卖一头羊,换来十袋玉米面,勉强够一家人活半年了!十只布口袋,够给全家人换一身新衣服了。
所以交易非常活跃,牧民刚买完牲口,钱还没捂热,就又花出去了。
买完粮食,大家才想起买别的。
什么?那种用厚纸袋包装,10斤一袋的雪花盐,竟然只要一毛钱?还加了什么从大海里提炼的碘,吃了不用得大脖子病。
这么好的东西,那肯定买啊。
接下来就彻底乱套了,一块糖果被切成十小块,每个孩童可以试吃一块,尝过糖的滋味,蒙古小朋友就走不动道了。
香烟可以试抽,白酒可以试喝。买一条烟、一瓶酒,给你送个锃光瓦亮的钢制打火机,哪个蒙古汉子能拒绝这些的诱惑?
还有夜晚照明的煤油灯,闻着味道怪怪的煤油。
成衣、鞋子也有,价格似乎也不贵,但牧民对汉人的服装兴趣不大,但对于价格亲民的帆布胶底鞋简首爱不释手。
牙膏、牙刷、肥皂、洗衣粉之类的日化产品,又击中蒙古主妇们的心坎,这些都是可以试用的,真是太好用了。
于是女人们开始翻箱倒柜,找陪嫁时的银首饰,一咬牙,拿去换钱算了。
“这日子不过了,非得买个痛快!”
只是那些大件,例如自行车、马车,甚至小汽车,就不是普通牧民能够肖想的。也有好奇之人打问价格,一问之下舌头伸老长,干脆躲得远远的。
最奇怪的是一群穿白袍子的,这些人不卖货。而是给蒙古牧民免费瞧病,还给送药。
主要针对的是发热的病人,和那些腹部臌胀的小孩。
这些白袍子会给病人咯吱窝下面夹一根玻璃棒(体温计),然后煞有介事地在本本上记录。
不过药片也不是白给的,必须当场服用,回头还要给白袍子说明诊治效果。
这是姜王后的慈善基金会派遣的医疗队,一是向草原传播卫生知识,二是与底层民众建立情感联系。
下一步自然就是传播塞音教了。
草原人对外来宗教接受程度较高,佛教、伊斯兰教他们都信,为啥不能信塞音教?
等他们都信了塞音教,那么这块地方还不是早晚要到塞国的碗里来?
交易进行了几天,便有瓦剌商人闻讯赶到了。
阿拉知台就是瓦剌的大商人,他的商队光是驮马就有几百匹,伙计们都配有刀枪。
草原上消息散布的很快,阿拉知台的商队得到信就开始准备了,这么大的商队需要备货,能这么快赶到巴里坤贸易点,可见此人的组织能力是相当强的。
作为大商人,阿拉知台对塞国许多商品并不陌生,但长期以来,塞瓦贸易被卖卖回回从中间插了一杠子,阿拉知台拿不到一手货源,就只能做“二批”(二级批发商)。
做过贸易的朋友都知道,在信息发达的后世,中间商每多一级,利润就要差5个点左右。
这是在明朝,消息闭塞,交通不畅,战争频繁,这种利润差会被放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。
塞国人明码标价做生意,但他只要把货物转运到各部落,定价权自然就在自己手上。
于是,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阿拉知台心中产生。
他和塞国大大小小的商人聊了一圈,最后把目光瞄上了一个人。
“胡老哥,你能搞到卡车不?”
“能,咋不能呢?前两年兴许难一些,不过今年嘛,嘿嘿。”
被称为胡老哥的商人示意阿拉知台附耳过来,低声说道:“今年军部淘汰了一批卡车,虽然是二手的,可是价格便宜。也就我在军部有人,其他人可拿不到。”
胡老哥正是关陇商贸的掌柜胡宽。按说他这种大商人也该养尊处优,但此时塞国整体精神风貌是积极向上,各家大掌柜都是冲在第一线的。
对于草原这块新市场,胡宽还是相当重视的,所以这趟亲自跑来了。
阿拉知台大喜过望,他以商人敏锐的首接,一下就看出未来物流才是贸易的关键所在。
“我打算在瓦剌各部建立小贸易点,嗯,搞成土围子就成,先搞上十个看看情况。我想找家有实力的商号合作,要是胡老哥有兴趣,以后我阿拉知台就只认关陇商贸了。”
在原本的历史上,正是阿拉知台率先搞定居式商业模式,在草原上引起轰动。以至于引发了一系列变化,对牧民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而塞瓦两国有了巴里坤的贸易口岸,他的思维随着形势转变,路上就有了搞“分贸易点”的想法雏形。
这也是需要有相应的实力支撑的。
“自无不可!”
胡宽与阿拉知台一拍即合,做生意选择合作伙伴,抢占先机非常重要。
例如后世国外4S店、连锁超市进入国内,别看他实力多么雄厚,一样需要与本地经销商合作,否则根本寸步难行。
巴里坤的贸易虽热,但也只是在草原的一隅悄然演变。
远在万里的大明京师,皇上朱棣得知了塞瓦两国的PY交易,顿时怒不可遏:
“娘的!朕苦哈哈地跟瓦剌人干仗,他姓刘的悄默声地就把果子摘了,真是岂有此理!”
原本历史上,马哈木战败后,次年便向大明献上降表,重新臣服。可如今瓦剌却成了塞国的小弟,这叫朱棣如何能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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