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第一医院心内科病房外。周正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赶来。
老刘(刘长贵)躺在病床上,鼻子里插着氧气管,脸色蜡黄,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。他的妻子守在床边,一脸戒备地看着周正平。
“刘师傅,我是李国栋的律师周正平。关于昨晚抢修,有几个关键时间点……”
“律师同志!” 老刘的妻子立刻站起来,挡在病床前,语气生硬,“医生说了,老刘现在不能受刺激!不能说话!需要绝对静养!他什么都不知道!你们别来烦他了!” 她的态度异常坚决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周正平试图与老刘眼神交流,但老刘眼神浑浊,半闭着眼,似乎非常虚弱,对周正平的到来毫无反应,只是含糊地呻吟了两声。
“刘师傅,李国栋现在被指控杀人,只有你能证明他昨晚一首在车间!事关重大……” 周正平试图争取。
“出去!请你出去!” 老刘的妻子不由分说地开始推搡周正平,“再不走我叫保安了!老刘要是出了事,你负责吗?”
周正平无奈地被推出病房。站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里,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老刘的“病”和家属的严防死守,透着浓浓的不寻常。这条证明李国栋清白的最关键证人线,彻底断了。
刑侦支队会议室。烟雾缭绕。马卫东主持案件分析会。桌上摆着厚厚的材料:王艳的指认笔录、李国栋家中卧室喷溅状血迹和卫生间潜藏血迹的鉴定报告、焚化炉人体组织及关联麻袋的鉴定、李国栋不在场证明的动摇、以及那份刚刚送达的DNA报告。
“DNA结果出来了,张静指甲缝有未知男性的皮屑残留。” 技术员汇报道。
会议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。马卫东眉头紧锁:“未知男性?能确定是案发时留下的吗?有没有可能是之前接触残留?”
“无法精确判断时间,但残留物附着状态较新鲜,结合案情,高度疑似案发时反抗抓挠所致。” 法医回答。
“王艳的反应呢?” 马卫东看向负责王艳的侦查员。
“周律师会见后,王绪非常激动,坚称没有第三人,就是李国栋干的。拒绝再谈DNA的事。”
马卫东沉默地吸着烟。未知男性的DNA是个意外,但仅凭这个无法锁定目标,也无法首接推翻王艳的指认和李国栋家的核心物证。李国栋对血迹的解释苍白无力,他的情绪崩溃和不稳定反而加深了嫌疑。老刘的缺席使得不在场证明彻底失去支撑。
“证据链基本完整。” 一位副队长开口,“虽然王艳口供有瑕疵,但结合核心物证,以及李国栋无法合理解释卫生间血迹和矛盾的时间点,足以指向他。那个未知DNA,或许是之前的接触者,或许是王艳混乱中抓了别人?目前看,不影响对李国栋主要犯罪事实的认定。”
另一位老刑警补充:“动机明确,有作案条件,有首接指向他的证人指控,有无法排除嫌疑的不在场证明漏洞,还有最关键的,他家就是分尸现场的铁证!我看,可以报捕了。至于那个DNA和可能的第三人,批捕后继续深挖。”
马卫东看着手中李国栋在审讯后期近乎崩溃的照片,又想起王艳指认时那恐惧的眼神和老刘家属的异常,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。但作为刑警队长,他必须基于现有证据做出判断。物证,尤其是那两处血迹,像两座沉重的大山,压在了天平的一端。
他掐灭了烟头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异常坚定:
“整理材料,形成报告。以涉嫌故意杀人罪,立即向检察院提请批准逮捕李国栋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,补充道:“同时,那个未知男性DNA,入库比对!王艳那边,继续施加压力,深挖!老刘那边,等他病情稳定,必须第一时间问话!这个案子,要办成铁案,就不能留任何尾巴!”
命令下达,程序启动。一张逮捕令,正在冰冷的法律机器中缓缓生成。而看守所里,刚刚经历了数小时高强度审讯、精神己近崩溃边缘的李国栋,对即将降临的命运还茫然无知。夕阳的余晖透过铁窗,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最后一道微弱的光,很快便被吞噬在无边的暮色之中。盘江的夜,再次降临,带着沉重如铁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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